不是說本年度開始會開始遺忘過去不好的事嗎?(究竟是哪個電台說的?!!)怎麼這會兒我非旦不覺得自已遺忘了什麼,反而還有什麼東西都記起來的感覺?!(難不成真的是許願成功了嗎?既然鐵齒說不願忘,那麼就什麼都讓我記起來了嗎?XD)
最近剛看完近期風靡全球的知名小說﹣五十種灰,害我又忍不住手癢上來發文。(其實是終於熬到看完了才可以寫批評~XD)
我沒有辦法裝假文藝,更沒有辦法騙大家說這是一本知名的文學小說~XD, 其實有拿起來翻個一兩頁的人,或甚至有與任何朋友參與討論的人就應該知道這是一本“情色小說”,就是有辦法每次兩個人只要一見面,就會一發不可收捨的那種小說。
只不過它的內容太過濕鹹,又頁頁極近性虐待的種種招式實在不太合我的胃口,就算我寫過言情小說,口味也偏重了點,但這書的程度檢直已經讓我到了麻木不仁的地步。(就是當男女主角再見面的時候,腦子裡會不自覺地跟著出現:Again? Now what?)
照理說,像這種每五頁就有精采畫面的小說實在是不太適合像我這種永遠二十八年華又當兩個孩子的媽的老人家看,以常理來說,可能看不到一半就會決心放棄其它二三本了,但實在是因為書裡的男主角那打死不讓人碰他的怪僻不自覺地引發了我的好奇心,讓我也不禁地跟著書裡的女主角想問:為什麼?
當然,寫過/看過小說的人都應該知道,一個男主角要塑造得如此“變態”,文中不免會種下解釋這種變態基因的種子,好讓閱讀者能有懸在半空的感覺。但其實了解模式的人,光是把種子拚拚湊湊也幾乎可以了解個大概。但為什麼我還繼續閱讀它了?(一句我在閱讀時不斷在問自已的話~)一直到文末,我才開始意識到自己與書中那個念我厭惡又覺得變態的男主角幾乎有種幾近相同的特質。
從討厭,反感,厭惡(書裡的男主角)到女主角不合情理的天真與用詞粗俗,和探索為什麼(我還在看?),到書本看完蓋上的那一刻,我沒有那種看完這種書的臉紅心跳感。起身還無法決定自己究竟喜不喜歡這本書,準備做點家事來轉移注意力的時候,腦子裡竟然莫名奇妙地出現許多讓人幾近遺忘又不愉快的回憶?!
認識我的人都知道,其實我很不喜歡人家碰我。
年輕的時候可能還不太明顯,但年紀愈大,這種症狀就愈顯嚴重。除非必要,要不然我連Cuddle這種舉動都能省則省~基本上,我可以碰你,但請你不要碰我。
所以像我這個年紀的朋友們都很喜歡上Spa,找人按摩,但我卻總是謝絕。我連讓人幫我做manicure & Pedicure都會覺得渾身不對勁。
我對這個不喜歡讓人碰我的習慣沒有太大的感覺(因為它沒有像書裡的男主角那樣嚴重~XD),尤其是在被遺忘的埃及寫完之後,我與朋友大多是笑自已前輩子就是做過性奴,所以才不喜歡讓人碰。但這會兒看完這本書,竟讓我不自覺地回憶起小時候常常讓人打的記憶。
老實說,我也不記得自己為什麼小時候常常讓人打,只記得好像考試考不好會讓人打,考得太好、書包裡多了一樣獎品也會被人打(大多是考試考得好,老師發下來的小獎勵罷了),最嚴重的一次是讓阿姨懷疑我偷錢,打到我手腳、屁股都見血,整整一個月上課都得要站著聽課~我小的時候很常被打,有時候只是一個耳光,有時候是幾鞭竹鞭,小時候因為常常待在家裡又多病,一起住的阿姨又老找不到我媽要生活費,打我的時候又老掛唸我媽到現在還沒寄錢,所以我老覺得自己是因為常生病給人家添了麻煩,所以才不自覺地成了出氣包。
被打習慣了並不表示我喜歡,我一直到很大的時候,只要有人作勢要打我時,我都會不自覺地縮起身子。那時候還有一個變態的哥哥,老把我這種舉動當好玩,每每走到我身旁就會反射性地伸出手好像要打我的樣子,然後伸回去梳自已的頭髮什麼的。他們對於我反應那麼激烈感到好笑,卻不知道這樣的舉動足以讓我氣到牙癢癢的。
或許也因為這樣,所以我總是不斷地告誡自己,不能一輩子讓病魔纏著我,讓我成了十足十手無扶雞之力的癈物,更要讓自已訓練得強壯一點,才不會讓人欺侮,所以長得愈大之後,我愈顯健康,也更不允許任何人碰我。有一陣子,我甚至連出門都會帶小刀,不為什麼,因為它讓我有安心的作用。
我覺得從小受過精神/身體虐待的人幾乎只會成長成兩種人。一種要不是跟著不正常,大部份應該就是成了也不算正常但自我克制力很夠(Self-retained)的人。我覺得自己就是屬於後者,剛好與書裡那個讓我討厭的男主角是同一種人。
但自我自制力夠卻並不表示我們沒有黑暗面。
正因為外在需要太多的能量來維持正常的表面,導致於內在的黑暗面也不自覺地跟著沈淪。
書裡的男主角有那種需要懲罰“不乖”這種行為的渴望,相對的,我也有。
我不否認在能力許可的範圍裡,我有“導正不良行為”的渴望,小的時候還算偏激,年紀愈大便愈顯沈穩,而且更是努力地秉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但有時候腦充血,真的很難避免沒有擦槍走火的時候。
我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氣到某一個程度會有理智盡失的時候是姊姊的一個前任男朋友跑到家裡拿自殺威脅姊姊不準跟他分手的時候,那時候我剛回到家裡,看見家裡的兩個姊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姊姊在床上哭成一團,妹妹一直對那男人吼著叫他出去,而表哥很努力地以鎮定的口吻勸那個男友先離開再說,但那個男人就是死皮賴臉地不走,不斷地揚言如果我姊姊真要跟他分手,那他就會當場割腕自殺什麼的。
只是短短幾分鐘的時候,就足以讓我氣到腦沖血,但當我失控的時候卻不是像潑婦罵街一樣吼罵,而是出奇鎮定地走到廚房裡拿出最大的那把刀,直直走到那個男人面前問他要砍哪一手,我幫他下手會比較有力。
那男人楞楞地看了我幾秒,而後罵我瘋了,便落句對我姊說過幾天再來找她後便奪門而出。
待他走後,我鬆懈了緊繃的肩頭,雖笑著說只是開個玩笑也可以把他嚇到屁滾尿流,但我一直很清楚地知道,那個時候的我是很認真的,根本沒有考慮所謂的“後果”會是什麼。老實說,這樣的我一直令我感到恐懼,因為我不知道若不是他識相地走了的話,那我會做出什麼無法捥救的事。
事實是,I don't know what I am capable of.
這樣的念頭讓我對自己也產生了戒心,總是不斷地警戒自己不要過度氣憤。即使這麼多年過了,有時候小孩子氣到我快腦沖血的時候,我都還是會偶爾地感覺到那個把懲戒當成快感的我探出頭來,而讓我不得不嚇得立刻停止手中所有的動作,強迫自已遠離當下那個狀況,而又開始對自己的行為感到懊腦。
我想,大部份的時候我不是氣別人,而是氣自己。我清楚地知道自已的能力遠超過我能評估的地步,但又氣自已對它的無能為力。所以大部份的時候,我總是不斷地想要把自已侷限在我可以掌控的範圍裡,因為我總是害怕,一旦自已允許內在的我出面掌控的時候,我永遠無法知道局面會演變到什麼樣的地步。
然後這種Self-Retained就這麼不自覺地延伸到我生活的每一個角落。
書裡的男主角曾經提到自已是Fifty shads of fxcked-up. 這句話不知怎麼搞的,就正如標中紅心般地刺進我的心裡。雖然我自知沒有像他那樣Fifty Shades,但大概也離不開10 shades difference了。
人家看完情色小說是慾火焚身,我這會兒看完卻是滾進了黑洞裡?!究竟是誰說新的一年不好的記憶都會被遺忘的啊?怎麼這會兒我反而記得愈來愈多,愈來愈感到困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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